BRICS金磚五國開設銀行挑戰美國？

金磚五國（BRICS）是指巴西、俄羅斯、印度、中國、南非，名稱來源是投資銀行高盛將巴西、俄羅斯、印度、中國四國的英文名稱，取其開頭的第一個英文字母而集成BRIC，因而坊間也慣以將這四個國家稱作金磚四國，後來南非也被拉進了金磚國家行列多了一個S，其人口和國土面積在全球已佔接近四成的比例，經濟上佔到全球GDP的1/4，過去十年對全球經濟增長的貢獻率更超過50%。眾所周知，中國和印度分別將成為世界上最主要的製成品和服務提供者，而巴西、俄羅斯及南非則是世界上最主要的原材料提供者。而這也代表著新興市場的興起，也是一股經濟發展的新動力。

7月15日，金磚五國簽署協議，成立金磚國家開發銀行，並建立金磚國家應急儲備安排，銀行的出現是代表著發展中國家合作的新範式，透過它的互相經濟援助、貸款、紓困等功能，金磚五國大家亙相取長補短，亦可以把許多新興國家納入勢力範圍、擴張其政治、外交、經濟的影響力。首先，這是一次新興列強的一個「民主性」的合作：初始認繳資本由各成員國均攤，銀行總部設於上海，首位行長由印度推薦，首位理事會主席由俄羅斯推薦，首位董事會主席由巴西推薦。這樣的制度安排體現了五個金磚國家的平等關係。在應急儲備基金的出資安排中，各國根據自身經濟發展狀況，決定儲備金所承擔的份額，同樣體現了公平原則。此外，在貸款審核時，不會對借款國的經濟體制和管理制度指手畫腳，這是與某些貸款條件苛刻、可能給受援國帶來沉重政治成本的「國際金融組織」的最大區別。由此可見，金磚五國開發銀行在職能上，和世界貨幣基金組織 IMF與世界銀行有重疊，當然亦不難看出金磚五國開發銀行成立的本意，就是要減低受美國主導的國際金融制約，而對其他發展中國家的基建貸款，也會藉此增強金磚五國對發展中國家的「政治影響力」，特別是在美國退出量化寬鬆政策後，部分新興經濟體出現資本外逃、貨幣貶值和經濟減速等嚴峻問題，一時間，“金磚褪色論”等悲觀情緒盛行，「國際投行」唱淡金磚五國的言論不絕於耳，新興市場股市亦在這數年間下跌了不少。今次建立新型金融合作機制，有利於構築金磚國家自己的金融安全網，減少對發達的歐美經濟體系的依賴以及貨幣政策調整帶來的衝擊，促進經濟穩定、持續、健康發展。

近世代的「國際金融秩序」，無可否認是由美國主導。二次大戰之後，幾乎所有的國家都有求於美國，而美國的經濟主導角色也確保了世界貨幣基金組織 IMF與世界銀行雙方高效率地運作。金磚銀行成立過程中，一直在極力避免某國主導的情況發生，「民主色彩」一直貫穿始終，但缺點卻是在欠缺了一位「主導者」如何在市場營運及跟「維持」國際金融秩序的美國較量，是其中一大考驗。另外，美元在國際貨幣市場的儲備功能更令美國在國際金融上擁有至高無上的話語權，其他國家縱有不滿也就只好無可奈何，美國往往以其國家利益和價值觀的金融秩序，強加在其他國家身上。所以，選擇何種貨幣期於金磚銀行作為其經濟及信貸活動將是另一個關鍵問題，由於國際大部份經濟組織都以美元作貨幣基準，而致力於打造亙相平衡體系以抗衡「美帝」的「金磚五國」當然想脫離以美元作其計算貨幣，那麼選擇哪一國家的貨幣或是選擇類似一籃子的貨幣(按照怎樣的比重)也是需要五國思考的問題。最後，五國如何應對風險亦是一大問題，金磚國家金融體系的發展程度相對滯後，社會民生及政局上均遇上不少難題，整體抗風險能力較弱，一旦面臨系統性的金融危機(如美元加息引發外資大規模回流)，這可能包括金磚五國在內所有的新興經濟體都將會受到嚴重的沖擊，一旦出現這類危機，金磚銀行和應急基金將面臨著如何展開救援的問題，而亦因為缺乏一個“最終貸款人”的角色，一旦遇到某種極端情況，可能難以避免自顧不暇乃至資本耗盡。

宏觀來說，在當今國際金融格局中，金磚國家所擁有的地位遠遠低於經濟實力。在世界銀行和 IMF國際貨幣基金組織，金磚五國的表決權總和分別只有13%和11%，低於美國（分別為15% 和17%），而英、法、日等國的表決權也高於任何一個金磚國家。這種經濟實力與世界金融地位的不對等，使到金磚國家面對不了經濟波動和金融危機的衝擊。這次金磚銀行的「自立門戶」地設立，是希望打破了發達經濟體壟斷國際金融組織的格局，有利於提升金磚五國在國際金融領域的話語權，希望在美國主導下的國際金融秩序可以爭取多一點影響力，為發展中國家的發展及緩助提供了新的渠道，這些「正面信息」無疑都帶給我們一些憧憬！但在筆者角度來說，金磚五國開發銀行還是剛剛新成立，儘管大家努力在「互相勢力平衡」的「民主」方式合作，可是五個國家亦非一個多年關係密切的聯盟，彼此的立場、政治體制和經濟目標當然也不一樣，要挑戰「美帝」經營多年的國際金融體制其實是談何容易。所以，筆者認為金磚五國開發銀行成立的消息確是可以短期刺激一下這數年表現相對疲弱之新興市場股市，但實際上是否在國際金融可以發揮其影響力，首要是五國要盡快把銀行的架構及操作細則實際可行方案推出，否則以目前情況看來還是「言之過早」！

蔡承業 Thomas Ch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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